丰富多样的新鲜食品（续）

供应给美军的蔬菜品种有很多，菜单上的标准蔬菜包括新鲜卷心菜、胡萝卜、脆芹菜、洋葱和土豆，都是相对来说比较适合储存运输的品种。水果有新鲜的苹果、桔子和柠檬，这几种水果不仅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在野战厨房也能派上用场，其中柠檬在野战厨房的用途最为广泛，既能当作各种菜品的装饰点缀，还可以为烘焙和烹饪提供独特的颜色和味道。一般情况下，柠檬每个月的发放标准为每100份口粮发放9kg，在天气炎热时，每100份口粮发放49kg，这样就有足够的柠檬为士兵们制作新鲜的柠檬水。与人工合成的柠檬晶制作的饮料相比，新鲜柠檬榨汁制成的饮料在口感、味道以及色泽等方面占据全面优势，因此深受美军士兵的喜爱。

在军需官们提供的各种冷藏食品中，最受士兵们欢迎的是新鲜鸡蛋。早餐菜单上每个月21次的煎鸡蛋、水煮蛋或荷包蛋对于提升士气起到无与伦比的作用。因为鸡蛋非常容易破损或变质，运输时还专门增加5%的损耗率，以此确保早餐的鸡蛋按每人2枚的标准足额供应。

美军还从日本空运许多在当地培育的各种蔬菜。美国人有生吃蔬菜的饮食传统，各种口味儿的蔬菜沙拉几乎从未离开过餐桌，这种并不安全的饮食习惯让他们对于远东地区出产的蔬菜及其他农作物始终心怀疑惧。美军的医疗部门同样如此，他们一直固执地认为远东地区使用农家肥的耕作技术容易使蔬菜受到人畜粪便的污染。为了避免所谓的“粪便污染”，日本后勤司令部运往朝鲜的新鲜蔬菜采用先进的水培工艺种植，各种蔬菜并不生长在土壤中，而是使用经过消毒处理的砾石、珍珠岩或矿物棉作为栽培基质，然后再加入富含植物生长所需营养元素的水溶液，以此代替土壤进行蔬菜培育。无土栽培的蔬菜品种多样，包括生菜、大葱、萝卜、黄瓜、西红柿、茄子、大白菜、四季豆、花椰菜和青椒等，脆嫩爽口、适合做蔬菜沙拉的生菜当之无愧地排在首位。

向朝鲜供应水培蔬菜的两家农场由东京军需站负责管理，其中一处农场设在东京都多摩地区的调布市，由一条废弃的战斗机跑道开垦而成;另外一处农场位于大津市附近旧日本海军滋贺航空训练学校。美军在农场选址方面主要基于食品安全方面考虑：这两处土地曾经是旧日本军队的训练场地，已经有数十年没有被耕作过，在美军看来受到粪便污染的可能性极小，即便是按照美国传统的种植模式也比较安全。这两处农场在1946年建成，原本是为了向驻日占领军及其家不堪回首的冬夜—— □邹涛 周辉抗美援朝战争期间的饮食保障属提供新鲜蔬菜，朝鲜战争爆发后，两处农场就开始扩大种植面积，积极为入朝作战的美军服务。

1950年8月，首批无土栽培蔬菜从日本空运到朝鲜，在接下来的4个月时间内，又有超过204吨蔬菜运往朝鲜。1951年，空运到朝鲜的蔬菜达到2495吨，相当于上一年运量的10倍！调布市水培农场的蔬菜每天早上天不亮就采摘，装进专门为空运开发的轻便板条箱里，然后运往东京附近的立川机场，而大津水培农场的蔬菜则运往距离京都约60km的芦屋市机场。运抵机场的蔬菜在第二天早晨装上飞机送往朝鲜机场，随后再转运至各地的野战食堂，医院的病号和前线部队获得优先分配。趁着新鲜，这些运抵各处的蔬菜基本上当天就被制成蔬菜沙拉吃个一干二净，士兵们显然对此十分满意，军需官们也称赞两天一次的新鲜蔬菜是真正的士气倍增器。

朝鲜战争期间，两处水培农场为朝鲜的美军提供了数千吨的新鲜蔬菜，日本政府为美军大开方便之门，当地民众也为美军辛勤劳作。两处农场的工作报告显示，截至1949年1月，两处农场共有16名军官和63名美军负责农场的日常管理和技术维护，在农场卖苦力的主要是1115名日本人。为了增加人手，提高蔬菜产量，调布市农场在1951年与附近的巢鸭监狱达成协议，将囚犯充作农场劳工。

臭名昭著的巢鸭监狱曾经关押过远东军事法庭的战犯，审判结束之后仍然关押着许多乙级战犯和丙级战犯，于是这些在侵华战争中犯下滔天罪行的日本战犯再度忙碌起来，继续为另一场侵略战争的侵略者们服务。

另一种值得一提的水果是香蕉，作为一种不容易保存的热带水果，在朝鲜战场上能吃到香蕉并不容易，参战的美军士兵对此印象十分深刻。香蕉来自被美军侵占的中国台湾，日本后勤司令部从1951年开始试着向朝鲜的美军供应香蕉，士兵们显然很喜欢这种并不常见的热带水果，接收到香蕉的部队反响十分强烈。因此在天气比较温暖的几个月里，在朝鲜的所有军队每个月都能获得2次香蕉供应。这些生长在台湾的香蕉还没成熟就采摘下来，先通过海运送达日本，接下来在日本完成加工和催熟工作，然后再空運到靠近第一类补给品供应点的朝鲜机场，以便在香蕉最适宜食用的成熟阶段方便快捷地分发给各部队。

朝鲜的气候四季分明，冬季寒风凛冽，夏季酷暑难耐，蹲在这种鬼地方一年四季都不好受。要让这些过惯舒服日子的美军士兵安心卖命，最好的方法是给予适当的物质奖励，这比长官的夸奖和随军牧师的安抚更有效。对于美国人来说，没有什么是一顿甜品不能解决的，在美国流行的各种甜品中，冰淇淋无疑是最受欢迎的一种，不仅是夏天必不可少的消暑佳品，冬天也很少有人能拒绝甜蜜的诱惑。美国陆军骑兵第1师的军需官们在1950年8月下旬就接受到6台冰淇淋机，然而这些冰淇淋机太过笨重，移动每台机器都需要动用载重量为2.5吨的大卡车，部署起来十分困难。几个月以后，军需官们总算等到了更加小巧的便携式冰淇淋机。

从1951年年初开始，驻朝鲜的美军以及所有的“联合国军”就一直有冰淇淋供应，甚至冬天也不例外。通常冬季时节每周供应1次，天气暖和时每周供应2～4次，在天气最热的几个月份，冰淇淋的供应量也相应增加。供应标准为每100人发放19升冰淇淋，比美国本土驻军供应标准高出三分之一还多。制作冰淇淋的原料是产自美国的冰淇淋粉，而冰淇淋机则安置在军级和师级的第一类补给品供应点，制作完成的冰淇淋装进保温箱里，从生产地点迅速运送到前线部队手中。

在美军的菜单上，各种肉类是当之无愧的主角，不过面包同样不可或缺。作为一种经过发酵加烘烤而成的食品，面包具有营养丰富、容易消化的特点，由于制作时必须经过200℃的高温烘烤，面包的杀菌非常彻底，并且含水量较低，在常温下至少能够储存1周，低温环境下甚至能储存更长时间。从生产工艺上看，面包也很适合采用成套设备进行大规模生产。同时，面包食用起来也很方便，冷热皆宜，能够与其他罐头食品任意搭配，很受士兵们的喜爱，在战场上如果能得到新鲜的面包将会极大提高士气。

面包很久以来就是美军餐桌上的传统食品，美军士兵的饮食中无论如何也离不开面包。朝鲜战争初期，美军的野战面包房无法生产足够数量的面包，为了能吃上面包，第8集团军先是采用空运的办法，直接从日本向入侵朝鲜的美军运送大量的面包。随着在朝鲜投入的兵力不断增多，对于新鲜面包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仅仅依靠空运就有些杯水车薪，第8集团军很快在釜山地区建立一个大型面包房。投产后，釜山这座面包房开足马力进行生产，一周7天不分昼夜地运转，如果再加上野战面包房的产量，每天最多能生产白面包和葡萄干面包25吨。出炉之后的面包先自然冷却，然后装进牛皮纸袋，外面再用胶带密封妥当。

新鲜面包的产量增加得如此迅速，让军需官们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后续的运输工作中又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牛皮纸包装袋不太结实，一些运输人员缺乏工作经验，在最初转运和分发过程中手忙脚乱，许多包装袋经常意外破损。出现这种情况在所难免，以骑兵第1师为例，该师与补给点相距150km，所属的各团有的还远在65km之外，而且运输路线大多是崎岖的山路。士兵们一般能吃到出炉5天左右的面包，最长的是7天上下，极少能有机会吃到当天出炉的面包，尽管如此，他们已经十分满足了。

为了减轻面包房的工作压力，同时也让士兵们多一些选择，军需官们想出一个新主意，新鲜面包只供应两餐，第三餐则提供制作面包的各种配料。这种安排可以让各单位有机会一展身手，根据各自的灵感或脑洞来让面包换换花样，无论是制作饼干还是其他糕点都能够极大丰富口粮的品种，于是连配料成分复杂、制作工艺繁琐的各种水果蛋糕也不断出现在美军士兵面前。例如最受大家欢迎的蜜桃翻转蛋糕，即使是身处最前沿的哨所，士兵也经常能吃到用保温罐运来的蛋糕。而大名鼎鼎的骑兵第1师显然对于糕点情有独钟，只要条件允许，每天有两顿饭都要搭配各种烘烤的糕点。品种丰富的各类糕点松软可口，里面含有的大量糖分不仅能迅速补充身体消耗的热量，缓解疲劳和紧张的情绪，还能带来令人陶醉的愉悦感，在不经意间就成为美军用来维持士气的一大法宝。

烹饪新鲜食物和烘焙糕点都少不了各种香料和调味品，而美军在朝鲜的调味品供应一直很糟糕。美军的厨师们做了大量额外的烘焙工作，但手头却得不到合适的香料，于是只能依靠各单位自己想办法解决。有些连队的士兵准备回日本休假消遣时，连长就会让他向给养军士报告，以便确定连里都需要置办些什么物资，然后连队的公共基金就派上用场，连长会安排休假的士兵拿上一笔钱从日本购买所需的各种调味品，这样连队的厨房里就会有肉豆蔻、肉桂、丁香、香草、枫糖等等各种在朝鲜见不到的好东西。

在朝鲜严酷的冬季，足够的口粮对于士兵们来说比正常环境下更为重要。美军士兵在严寒条件下所需的额外热量由额外的面包、人造奶油、燕麦片、牛奶、土豆、果酱和果冻等等补充口粮提供。所有在零度以下环境行动的部队都可以得到这些额外的高热量食物。这种补充包在每1000份口粮的基础上额外提供10.4kg谷类食品、7.6kg脱水土豆、9kg全脂奶粉、30kg果酱和果冻、13.6kg有机油和27.2kg面包。以这种方式，每天能够额外提供450卡路里热量。常规菜单在冬天分量也有所增加，每天还供应热汤，经常给士兵们供应足够的热咖啡也是美军在朝鲜严寒条件下作战的常规操作。

在炎热的夏天，这种高热量的补充包就没有必要了，取而代之的是果汁，目的是为了让C口粮的营养更加全面。通常是在吃饭时供应果汁，每100份口粮供应12个3号罐装的果汁。夏季的水无法敞开供应，果汁既能夠提供额外的维生素，同时也能补充一定的水分，让士兵们解渴生津。

根据美国陆军部在1950年9月5日颁发的10—495号供应公告，美军还提供额外的食物来满足特殊情况下的营养需求和医院的辅助治疗，包括标准菜单项目和非标准菜单项目。这些物品中有许多是以医院口粮补充包的形式发放的，一般是些营养丰富且容易消化的食物和饮料，很适合供应给那些身体虚弱、胃口欠佳的伤病员滋补身体，在伤员转运所和前线救护站都能见到。此外还有口粮杂货补充包，里面主要有香烟、烟草、糖果和一些个人洗漱清洁用品。这种补充包通常发给那些由于特殊情况无法从军人服务社获得物资的单位。在朝鲜战场上，医院口粮补充包和口粮杂货补充包的供应数量并不很多，但是一些美军士兵认为其价值难以估量，毕竟这些东西曾经在他们处境艰难的时候带来了莫大安慰。

日常饮食保障中大量采用各种新鲜食品，这可以说是美军在朝鲜战争期间军需后勤方面的一大亮点。这对于美军同样是一个十分宝贵的经验，证明在朝鲜这片地形复杂、气候恶劣的土地上，现代化的冷藏设施、先进的食品加工工艺和包装方法应用于战争中是完全可行的，并且能够很好地与美军庞大的海陆空运输体系相结合，美军的饮食供应状况也由此获得了极大改善。

C口粮和B口粮

罐装口粮和其他野战口粮不太讨人喜欢，平时要尽量避免大规模使用这些方便长期储存的食品，这也是美军在朝鲜战争期间继续强调的一大饮食补给原则。战争初期，美国军队在朝鲜当地并没有C口粮储备，而美军在日本的基地也只有少量储备，前线的C口粮并不充裕。美国陆军军需主任立即开始将C口粮的所有品种和B口粮系列中的五合一口粮从美国运往远东。早就被打入冷宫的K口粮也有了新的用武之地，不少仓库里的存货被运往前线继续发挥余热。

这几种口粮与美军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期采用的储备口粮颇有渊源，美军在当初采用储备口粮的目的是为了在远离驻地或缺少野战厨房的情况下向部队提供足够维持生存的食物，因此储备口粮所包含的食品种类十分简单，主食只有肉类和饼干两种。肉类配给被放在重要地位，通常是340g新鲜培根或454g肉类罐头，士兵们能拿到的肉类配给多数是历史悠久的咸牛肉罐头;硬饼干454g，封装在两个长方形的马口铁罐里;为了照顾士兵们喝咖啡的习惯，储备口粮里还有一包33g咖啡粉、一包68g砂糖;多出来的一包4.5g盐则用于调味。这样一份储备口粮质量不到1.4kg，基本上可以满足每天中等劳动强度的热量需要。储备口粮中还包括一份“烟草配给”，由11g烟草和10张用来卷烟的专用烟纸组成。不过，手卷烟对于士兵们个人的动手能力有一定的要求，因此很快就被品质更稳定的品牌卷烟取代。

根据储备口粮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使用情况，美军在战争结束后对其进行了一系列的修订，试图以尽可能少的投入满足未来战场上的需求。1922年，陆军军需兵学院修改了储备口粮的供应标准：取消储备口粮中的培根，将肉类配给改为454g肉制品——通常是两个227g装牛肉干或咸牛肉罐头;下调硬饼干供应标准，从过去的454g降至340g;咖啡和糖的供应标准维持不变;此外增加85g硬巧克力以补充热量。肉类配给的罐头大小和当时美国市面上常见的沙丁鱼罐头相仿。硬饼干、巧克力和咖啡装在两个扁平的长方形罐头里，每个罐头长约203mm，宽约50mm，厚度约25.4mm。所有这些口粮的外面用油纸包裹，然后再装进一个纸箱里封装好。这样一份口粮在当时的价格约为1.33美元。新标准的口粮采购量并不大，1923年只采购了10000份，然而在当年可以称得上是陆军部取得的一项巨大成就。考虑到美国政府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在和平时期拼命削减军备预算的优良传统，国会里的那帮老爷们肯高抬贵手批准这笔采购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1925年的改进中，硬饼干的供应标准再度降低，而猪肉和豆类罐头则取代肉类配给中的牛肉干，与咸牛肉罐头形成新的组合，咸牛肉罐头的供应标准也有所降低。因为按以往标准生产的咸牛肉罐头有不少储备，所以实际上仍然继续发放。罐头包装的外形依然为长方形。改进后的储备口粮味道如何已经无从探究，美国陆军战争学院在1930年倒是给出一大摞好评——密封完善、品质优良、具有极高的实用价值等等，然而这些溢美之词对于储备口粮的发展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波及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大萧条时代已经降临。除了美国陆军军需兵学院在1932年为一些试验性的储备口粮采用圆形罐头包装外，美国人在口粮方面的研发在数年间一直处于停滞状态。到了1936年夏天，美国陆军军需生存研究与发展实验室在芝加哥成立，该实验室的成立标志着美国军队在军用口粮的研究即将进入一个崭新时代。

实验室成立之后很快推出所谓的“新型”储备口粮样品，试图以此改善品种单一的状况，其中包括以咸牛肉罐头为主的A菜单和以猪肉豆类罐头为主的B菜单。這两个“新产品”的确让人有些无语——10多年的光景过去了，储备口粮的研发不仅没有太大的进步，反而又绕了回去。其实，储备口粮在美国人自己看来已经落伍了，作为一战时期西线战场的特殊产物，储备口粮应用在相对稳定的堑壕对峙环境还算差强人意，一战之后在储备口粮的基础上进行小打小闹的改进，无法适应日新月异的战场环境。在飞机、坦克以及其他新式武器大量投入使用之后，战争的形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机动、大纵深、空地协同的立体化战争颠覆以往的战争模式，战场上的节奏更加瞬息万变，过去蹲在堑壕里长期苦熬的局面已经很难在下一场战争中重演，以往形势下还算堪用的储备口粮必然让位于更适应新型战争模式的下一代军用食品。储备口粮逐渐变成一个历史名词继而淡出人们的视线已经为期不远。

当战争的阴云逐渐笼罩在欧洲大陆时，美军总算开始未雨绸缪进行必要的战争准备。为了用一种味道更加可口、营养更加均衡、品质更加优良的产品替代以往的储备口粮，美国陆军军需生存研究与发展实验室不负众望，终于在1938年研制了一种名副其实的新型野战食品，这就是日后影响深远的C型野战口粮，这种口粮可以让士兵们每天吃上三顿丰盛的饭菜。尽管早在1932年就有报道称有人曾单独尝试开发“罐头封装的饭菜”，但是与之类似的C型野战口粮还是要归功于军需生存研究与发展实验室的首位主任麦克雷诺兹少校。麦克雷诺兹少校建议用一顿完整的饭菜来充实单调的储备口粮，例如炖牛肉、牛肉配面条、家常晚餐、炖羊肉和富有爱尔兰传统风格的炖肉，采用340g的长方形罐头包装。到了1938年6月，这一设想逐渐演变成型，拟议中的新产品由3个肉类单元和3个面包单元组成，不过所谓的面包单元还是称为饼干单元更加合适，因为装在罐子里面的是大块的圆饼干。采用6个罐头包装的建议也获得了一致认同，军需兵技术委员会建议将其发展成为储备口粮的替代品。历史学家和一些与口粮研发相关的人员都强调了一个有趣的事实，那就是当初实验室为了研发C口粮而投入的启动资金只有区区300美元。

时间进入1939年，陆军军需生存研究与发展实验室已经设计出10个品种的肉类口粮单元，同时还提出建议，340g方形罐头包装可以停止使用，以后的口粮改为454g圆柱形罐头包装。这样一来，6罐圆形包装的口粮含有热量4437大卡，质量2.55kg。到了1939年9月，人们开始意识到采用10种肉类口粮的构想可能有些不切实际，因为设计的方案较多，给生产方面带来很大的压力，另外，大批量投产未经实践检验的全新方案存在着一定的风险。因此，有必要对种类繁多的肉类口粮进行缩减，改为肉和豆类、肉和蔬菜杂烩，以及肉和蔬菜乱炖，这也成为1939年美国陆军修订的口粮条例公布时C口粮的主要内容。此后不久，新鲜出炉的C口粮在陆军1940年进行的演习期间经受住了严格的考验。在野外测试过程中，新产品毫无疑问地暴露出一些不足之处：罐头的个头太大太笨重，肉类的品种太少，里面的豆子太多，味道太油腻等等。尽管如此，新版C口粮营养充足的优点还是获得了人们的一致认可，大家认为这是“有史以来发给军队的最好的野战口粮之一”。

根据演习场上反馈的种种建议，体型笨重的454g罐头被果断放弃，340g罐头成为口粮的标准规格。饼干口粮里面的饼干数量也有所减少，还加入了巧克力和速溶咖啡。在生产过程中提高了肉类成分的品质。后来又进行一些改进，在1941年底之前又推出了单独包装的硬糖和巧克力焦糖。罐头的规格减小后，C口粮的质量也随之减轻，一份口粮的总质量降低到2kg。

C口粮的第一次大规模采购从1941年8月开始，当时采购数量为150万份，准备在未来可能降临的战争中充当“主要的作战口粮，以便应用于无法使用野战厨房的场合”。

除了在二战期间进行几次小修小补之外，C口粮在战争结束之后又相继推出C-2和C-3两个版本。1948年7月，军需部门研究人员又提出了一种新的改进方案，这就是被称为C-4口粮的最终版（后来出现的C-5口粮则无果而终，不过在朝鲜战争中也曾经少量出现了编号为C-6和C-7的口粮版本），每份口粮由3个饼干罐头、3个肉类罐头、2罐水果、1个附件包、3个勺子与1盒香烟组成，用纸盒作为外包装。装箱时每6份口粮还附带1块肥皂，全部装进一个纸板箱里。美军在朝鲜战争中采用的C口粮有不少就属于这个“最完美”的版本。

C-4口粮里的肉类口粮罐头共有12个品种，包括带肉汁的猪肉香肠碎肉饼、豆子配猪肉、法兰克福香肠和豆子、火腿肉和利马豆（又名棉豆，是一种原产自南美的菜豆，具有丰富的营养价值）、鸡肉配蔬菜、咸牛肉杂烩、肉类和豆子、肉类和面条、炖牛肉、肉类和意大利面、带肉汁的汉堡包，以及带土豆的火腿配鸡蛋。水果罐头有6个品种，包括樱桃、梨、桃、杏、菠萝和什锦水果。硬饼干口粮则分为3个品种，其中B-1里面的食品种类最多，除了饼干之外，还有果酱、饼干、糖、咖啡和可可粉，B-2里面有饼干、夹心餅干、糖、咖啡和糖果，B-3里面的食品种类最少，只有果酱、饼干和果冻。附件包其实就是一个装有咖啡、盐、糖、净水药片、开罐器、火柴、厕纸的牛皮纸袋，体积不大，东西塞得倒是不少，还都是些士兵们离不开的小物件，里面的P38型折叠开罐器尤其受到所有人的欢迎。为了防止意外丢失，把开罐器和脖子上的狗牌（身份识别牌）挂在一起是在士兵们中最流行的一种做法。

C口粮无论冷热均可食用，当然，在冰天雪地的朝鲜，肉类罐头口粮如果加热以后食用更加可口，士兵们有机会的话也会把罐头扔进热水里加热一会儿再吃。使用浸入式加热器和一个121升的容器就能一次性加热60到70个肉类罐头口粮，必要时也可以利用一下发动机排气口的废气余温进行加热。在天寒地冻的时节或者是体力消耗极大的情况下，人体必须补充更多的热量，因此C口粮里面的任何东西都不会被浪费掉，连咖啡和可可粉也不例外。即使没有条件煮热饮，士兵们也会把咖啡和可可粉吃得干干净净——可可粉被当成是一种味道不错的糖果，单独或者搭配着饼干一起吃都很合适，而咖啡通常会就着饼干一起吃下去，味道据说还不差。C口粮还有另外一个容易被人忽视的优点，那就是无须使用自己的餐具，免除了士兵们清洗餐具的烦恼，仅此一项就能收获许多人的认可。1950年7月，当时总兵力接近14000人的骑兵第1师为了登陆朝鲜就储备了22天的口粮，其中三分之一就是方便食用的C口粮，每人的身上都要带上两份。军需官劳伦斯·杜布森少校曾经在一份报告中强调，C口粮是美军在朝鲜最乐意接受的口粮，他接触过的所有人都很喜欢C口粮。

根据军需官们在朝鲜的调查结论来看，最常见的11种肉类罐头食品的接受程度从高到低依次为：法兰克福香肠和豆子、豆子和猪肉、肉类和豆子、火腿肉和利马豆、肉类和意大利面、带肉汁的汉堡包、带肉汁的猪肉香肠碎肉饼、肉类和面条、鸡肉配蔬菜、炖牛肉以及咸牛肉杂烩。

（待续）

编辑/魏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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